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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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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她今天本就沒有吃多少東西, 僅有的那一點兒零星的營養液也盡數被莫哀歲吐在了旁邊的花壇裏。

絕望化作無妄的野火肆無忌憚地灼燒她的胃壁與食道,在悶熱的夏日裏, 莫哀歲疼得冷汗直流,汗水順著眼睫流淌進不屈的眼眸,她無力地眨了眨,眼前一片朦朧,看不清晰,索性不再去看。

然後彎著腰捂住痙攣的腹部,強忍住想要蜷縮的欲望, 費勁地擡起頭擦了擦嘴。

樹影斑駁,偶有微風席卷著熱浪吹拂而過,帶動著陽光與樹影交織著, 你來我往,樹影之下的莫哀歲望著不遠處沾著血的白紗布, 面無表情,臉上的光影明明滅滅, 她想。

這確實不是她的錯覺。

在這個位置,他看得見她……

一如那一日一樣——他能看見,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施以援手,但他選擇漠視。

僅僅因為無關緊要就無視到底……

莫哀歲克制住不斷往上叫囂著、翻湧著的情緒,仔仔細細地翻找自己腦海當中零散的記憶——

在第三方視角下的采訪裏,穆權臺仍舊冷峻、矜貴且禁欲, 猶如神祗, 人世就在眼前, 而他垂眸不見, 萬事不入。

鏡頭中的他聽到尖叫聲後偏頭掃了一眼,然而, 他僅瞥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,在重新在面對鏡頭時,神色甚至都不曾變過,仿佛只是受不值一提的蚊蟲的打擾而走了神。

記者們語氣急促,聲音因激動而提高了些許,他們攔著聲望極高的穆權臺前赴後繼地提問題,似乎她那一聲聲的絕望的呼救只是無關緊要、不合時宜的背景樂,除了穆權臺外,竟再也沒有其他人回頭望上一眼。

懸空的球型攝像機圍繞著穆權臺,接連不斷的拍攝著,以他為中心,將穆權臺籠罩在耀眼的陽光之下,他即是站在階級之上的最高點,耀眼、光芒萬丈。

但在幾步之外,淒厲的慘叫聲那兒,是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,在這黑暗地帶,有個祈求庇佑的Beta,一直等待著救贖。

她一直以為這個世界是虛假的,知道這一刻,她竟從苦難中尋得一絲的真實……

多麽…可笑啊。

莫哀歲撐著滲血的膝蓋,緩慢地直起腰來喘息,好看的眉眼之間迅速灰敗、泛青,透著一股子死氣,如半截枯木,終將被埋葬於生機盎然的季節。

她輕扯幹得起皮嘴角,想咧嘴,但唇肉猛然錚裂開來,傷口處流出幾滴鮮紅的血深入唇縫,漫到舌尖。莫哀歲舔了舔,試圖用甜腥的血液濕潤自己發幹的咽喉和泛苦的舌根。

如果,她是說如果……

如果,沒有系統……

如果,系統不曾出聲,或許莫哀歲的情緒根本不會有這麽大的起伏。

莫哀歲想起系統的話,忍不住無聲地冷笑。

元首?

哈,穆權臺,是書中未來的元首……

這個世界真荒誕。

太荒謬了。

她感覺到腦袋中的一根弦開始崩斷,難捱的無力感如潮水般襲來,她險些站不住腳。

一股從心理上引起的嘔吐感快速席卷住莫哀歲整個心神,眼前一片天旋地轉,莫哀歲用力咬住了唇,拳展成掌,使勁地拍打著胸脯用以平緩心理的那股惡心感。

從未來穿越而來的系統和溫舟舟所崇敬的那個元首,那個承載了後世全部希望的Alpha元首,兩次冷眼漠視了她的遭遇。

為什麽?

這就是所謂的元首……麽?

後人們所擁戴的就是這樣一個——

視Beta如草芥的元首嗎?

莫哀歲抿緊發白的嘴唇,這一刻,她動了將正陷入沈睡的溫舟舟喚醒的心,她想將她自穿書以來所遭受的一切都跟溫舟舟完完全全地坦白出來。

她想要問問這兩個費盡心機、處心積慮地從後世穿越而來,並且試圖改變歷史的溫舟舟與系統,問問他們穆權臺的所作所為是否符合她們對那個歷史元首的認知!

她想問問後世之人是否知道他們歡欣鼓舞、崇敬著的、愛戴著的元首是這般性情的人!

莫哀歲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,又該做出怎樣的表情,最終,莫哀歲也只是低低笑了一聲,眸底盡是嘲諷。

一個不能夠體察下層Beta的新政權元首,真的能夠帶領人類走向未來新世紀嗎?

假設新政權元首穆權臺成功上臺後,那他統治下的世界與李歷景暴/政統治下的世界相比……又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?

漠視範圍的區別?

一個是漠視下層人,另一個是漠視所有人?

竟是如此“大”的區別麽?

莫哀歲被自己這個冷笑話冷得想笑,但她笑不出來。

她一想到穆權臺那雙深邃到極致卻沒有多少情感的猩紅血眸,涼氣便從莫哀歲腳底蔓延上來,似毒蛇一般,一寸寸順著腿部向上攀延,吐著蛇信子舔/舐著她僵硬的脊梁,步步侵蝕著她的理智。

這不禁讓莫哀歲生生地打了寒戰。

眼睫處掛著的冰冷水珠,隨著她眼睫毛的開合,又重新滾回莫哀歲發熱的眼眶,她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。

不知道是看不清路還是看不清眼前的景……

明明滅滅,亦如她,風雨飄搖,孤零零的小舟該於何處停泊。

莫哀歲站在原處,長睫掩蓋住心底的情緒,她望著遠處的一抹紅點,眼眸漸漸失去了聚焦點。

烈陽下,春風卷起白色紗布上的一角,其上那一抹血跡,隨著風吹若隱若現,紅的刺眼……

莫哀歲眼前景色開始模模糊糊,潔白紗布上的血跡也漸漸虛化,待到莫哀歲眼前重新變得清晰的時候,那一抹血紅痕跡已經凝聚成了模型機甲上的紅色視目鏡。

“唉!莫哀歲,你咋了?怎麽一直盯著模型機甲頭上的那一抹紅點失神?你是不是沒睡好?要不要去隔壁的休息室休息休息?”

一只粗糙的手在莫哀歲面前晃了晃,男生的語氣有些不滿,都什麽時候了,莫哀歲怎麽老是走神。

下周五他們就要提交小組設計作業,雖然現在大部分的東西已經弄得差不多,只差重做模型、整理圖冊和排版PPT了,但他還是不滿莫哀歲三天兩頭的請假走神的樣子。

本來就夠忙的了,莫哀歲還在幫倒忙。

尤其是今天,莫哀歲整個不在狀態,人在心不在,這就導致他們的進度展不開也推不下去。不上不下的卡在了這裏。

要知道,下周五本學期專業課結課後,緊接著就是AI智能各種競賽,他們短時間內會相繼開放報名通道。到時候就更加來不及了。

他這兩天剛看過幾個已經發布多時的競賽題目,經過他的嚴格篩選,王冉發現這其中有一個競賽與他們的目前的課設適配度很高,獲獎率也高,他們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下專業課課設,然後投這個競賽就好,根本不需要在重新設計或者提出一個新的概念。

但是唯一不足的就是——這個競賽在下周五淩晨之前截稿,這就意味著,他們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
王冉不甘心放棄這個競賽,所以顯得他格外的急迫。

而且,他們已經大三了,滿打滿算,他們還有一年畢業。

在這一年的時間內,他們必須要多參加各種競賽提高獲獎率,好完善簡歷,為他們的履歷添磚加瓦,以便在面試大公司的時候在一眾求職者中脫穎而出。

他只能如此。

因為,Beta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,他們之間好像只剩下了相互競爭的關系,他們被選中了,那麽他就會被剩下來。

王冉越想越焦慮,見莫哀歲半天沒反應,他再次伸手在莫哀歲的眼前晃了晃。

“……”莫哀歲猛地回神,她無意識地眨了眨幹澀無比的眼睛,然後呆楞地觀望了一下四周,目中閃過愕然,腦袋更是一陣發蒙。

她現在是站在一間討論室內,粉刷著白色乳膠漆的偌大空間裏面擺放了各種木質桌椅,衣著風格迥然不同的Beta坐在一起相互討論著,但是莫哀歲能夠明顯地感覺到,有人暗中打量她。

這是哪裏?

她怎麽會在這裏?

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在看她……

那目光帶著敵意、好奇與打量。

莫哀歲身子不由得一陣戰栗,即使這種目光對她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,但莫哀歲就是忍不住糟糕的想法,她在恐懼這種打量,她很不對勁……

消瘦的身軀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脊背,以顯示自己的鎮定自若,維持著自己表面的體面,向上與頹廢這種矛盾的氣息顯得莫哀歲整個人破碎又脆弱。

莫哀歲攥起衣角,杯弓蛇影,面露緊張之意,她搜索記憶,探尋著蛛絲馬跡。

她怎麽會來到這裏?

然而,她越探究心裏就越沒底。

她到底是怎麽來的,來的時候又做了什麽、說了什麽,她竟全然都不記得了……

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一抹血跡裏,偶爾有幾個她“行屍走肉”的片段一閃而過。

莫哀歲心口堵得慌,慌亂占據心田,她開始漫無目的地胡亂猜測——

她是失憶了還是她的靈魂被溫舟舟擠到身體深處陷入了沈睡?

如果是後者,那溫舟舟有沒有做什麽……

莫哀歲越想越覺得自己情緒不對勁,她陷入了自己思維的怪圈,一遍又一遍,不厭其煩地與自己兜著圈子。

猶似畫地為牢。

她蒼白的嘴唇顫抖著,瞳孔開始發散。

看到莫哀歲這個緊張的反應,王冉嚇了一跳,手顫抖了下收了回去放置於桌下。

“……對不住,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,我只是想要提醒你,你已經失神很久了,競賽馬上要開始了,我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。”

王冉以為是自己突然伸手嚇到了莫哀歲,他連忙慌慌張張地道歉。

只是,他感覺今天莫哀歲的反應格外的不對勁。

是受論壇那些話的影響嗎?

就在莫哀歲鉆牛角尖的時候,王冉充滿歉意的聲音將莫哀歲漫無目在外漂浮的思緒徹底拉了回來,莫哀歲只覺得輕飄飄的身子突然一重,她整個人恍惚了一下,隨後她的意識才漸漸回籠。

這個時候,莫哀歲才算是真正的清醒過來。

她頭疼地揉了揉額角,她都記起來了,泛著青白死氣的臉重新回歸紅潤。

她沒有失憶……

也沒有被溫舟舟擠下去。

相反的是,溫舟舟被她擠下去後靈魂團成一團,久久沒有動靜。

自從那天聽到系統說穆權臺就是歷史上的元首後,莫哀歲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不對勁的狀態,她感覺自己魔怔了。

她能夠感受到外界的變化,也能和人對話,但她卻感覺自己靈魂飄在空中,浮浮沈沈,毫無歸屬,一如她對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一樣。

從浮浮沈沈的狀態裏脫離出來後,莫哀歲她眉宇間還夾雜些許的死氣,充滿生機的眸子也染上了幾分灰敗的衰色。

察覺到四位小組成員在看著自己時,莫哀歲微微瑟縮了一下身子,她歉意地沖同學笑笑,眸子低垂著,頗顯局促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,她克制住心底浮現著的懼意,盡量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自然些。

她現在很安全,很安全。

“對不起,我最近狀態不好,不小心走神了…”莫哀歲無意識地蜷起手,拿起一只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,緩解自己的緊張,“…剛剛我們說到了哪裏?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?”

“……也沒說多少,我給你覆述一下,你沒準就有印象了。”王冉重覆了一下剛才討論的內容,然後接著說,“程序我運行了一遍,已經沒什麽問題了,剩下的就是給機甲頭部模型更換一個好材料,方便展示。最後一個——分配圖冊任務。”

王冉說完後,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了一眼莫哀歲。

不知道為什麽,他感覺莫哀歲整個人都變了,如果說剛才的她像是丟了魂魄,那麽此時的莫哀歲像是陷入了某種沼澤,無法脫身,於頹敗、孤寂中求救。

但她距離他們太過遙遠,隔著一層厚障壁,傳出來的只有沈默而已。

這種可怕的聯想讓王冉瞬間清醒,他看向之前寫的筆記,將那股不好的感覺拋擲腦後,緊接著往下說道。

“哦對了,我忘記說任務要求了,老師要求我們出20頁的圖冊,並且要求我們將設計剖析講解清楚。”

“20頁?不算多。畢竟,我們可是五個人呢!假設每個人四張並以一天一張的速度去做圖,20張圖,我們四天就能做完。”

張小慧掰著手指頭說道,很快,興致高昂的她便洩了氣。

“不過,我們班有好幾個Alpha,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。Alpha們一天只睡幾個小時就足夠了,剩下的時間可全部拿來做圖文,更不用提他們專註度是我們的兩倍。”張小慧怕死那群卷王了。

“我怕他們卷成卷心菜,到時候拉低我們的分數。保險點兒,我們還是一人做六張吧,保底30張。”

“還是你卷。”特碼沙給張小慧豎了一個拇指,張小慧嘿嘿一笑,一個勁兒的說“沒有啦沒有啦”。

“不卷沒辦法。”薩陀曼聳了聳肩,“沒有人會踩著20的底線去做,大部分人為了顯示自己沒有水圖,還會特意地多做幾張。要不是那個競賽馬上結束了我們騰不出手,不然高低給他們整出40張,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才叫真正的卷王。”

說說笑笑,莫哀歲沒有參與,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,從前只對Alpha抵觸反感的她漸漸開始將這一份抵觸平均撒在了每一個人身上。

她平等的抵觸每一個人。

莫哀歲知道這是不對勁的,但她無力改變。

她沒有辦法消除Alpha、Beta對自己的傷害,她除了遠離別無他法。她一時間拿不出更好的方案來了。

莫哀歲垂著眸子在紙上寫寫畫畫,然後將任務均等的分成了五份。

“別這樣,會累死人的,莫哀歲修了兩個專業,不為我們考慮也得為她考慮考慮。”張小慧感覺在座的各位都是卷王,自己和他們相比還差那麽一大截呢!

自從張小慧提及到莫哀歲,話題漸漸偏離了原本的方向。

“人家修兩門專業作業都一次不落,多給你添兩張圖就不行了,你還是Beta嗎?吃不了這個苦趕緊分化成Omega好享享清福!”薩陀曼嘲笑張小慧道,王冉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,不想與他們同流合汙。

“哈!你以為我不想分化成Omega!我人不美,但是想得可美啊!誰不想被特殊照顧?”

面對嘲諷,張小慧照單全收。

忽然,小組成員因為張小慧這句話靜默了,他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
連幾個人的呼吸聲都能夠清晰入耳。

是啊,誰不想這樣?

他們如今這麽努力還不是因為日後活得更加輕松一些,如果能夠選擇,他們也希望自己是被聯邦政府捧在心尖尖上的Omega!

被圈養著,做一只金絲雀安逸享樂,不像現在這樣,為了沒有著落的未來而奔波勞累。

“莫哀歲……那件事是真的嗎?”

特碼沙放下了手中正在趕制的模型,眼睛直直地看向莫哀歲,眸中帶著一絲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。

“什麽?”莫哀歲腦袋慢了半拍,她沒有聽懂特碼沙話中代指的什麽。

“你研制的信息素讓一個Beta二次分化的事……”

莫哀歲不知道為何話題會拐到這上面,她很快察覺到,特碼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整個研討室的聲音小了幾分。

若有若無的目光開始大量的看向這邊,他們打量著這裏,莫哀歲如芒刺背,喉嚨幹澀無比,她想了想嘴,似乎有些吐不出話來。

她現在愈發不能接受別人對她的打量,莫哀歲深吸一口氣,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建設後才慢慢開口。

“我從未研制過信息素,我讀信息素研究學做的研究也和那個沒有什麽關系……”

她握住瓶裝水,喝了口,潤了潤發幹的喉嚨,顫著睫毛看著特碼沙,問道:

“假設我真的研制出來了,為什麽我不留著給自己噴?論壇上不是說,我比任何人都想分化成Omega嗎?如果我真的能研制出來,為什麽我不給我自己用?”

他們一想,也確實如此。

“好了,不要多想了。”莫哀歲解釋了一句,便將任務分發了下去。

*

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暑假了,各大高校聯合權威機構、工作室或者龍頭公司舉辦的各種專業競賽正如火如荼地開展。

不知道學校是受到了論壇天馬行空的想法啟發還是早就有所打算,今年就連信息素研究學這個專業也不例外,一並開始舉辦競賽。

——研發於生活有用的信息素。

當導師告知莫哀歲這個消息的時候,莫哀歲笑了笑。

她的精力已經不允許她參加太多的競賽了。

一日沒研制出二次分化阻滯劑,她的心便一日難安。

就在莫哀歲準備婉拒導師的提議時,頭頂頭發花白稀疏的小老頭卻神神秘秘地沖莫哀歲做了wink。

如果說導師知道單眨眼代表wink的話。

“你呀你,你先別記著拒絕呀!你先聽我說,”導師從座位上跳下來,拉著莫哀歲去了他的實驗室,“我給你物色了一個天才,你們共事絕對事半功倍……”

面對著這個倔強又熱情的小老頭正殷切地拉著她往回走,嘴裏喋喋不休的念叨著什麽。

莫哀歲別無他法,只能跟著導師去往實驗室。

只是當她看到導師給她找的夥伴時,她瞳孔皺縮,沒忍住直接後退了一步,瘦到快要劃開衣服的肩胛骨猛然撞向實驗室的門,然後發出“砰——”的聲音。

導師一臉擔憂。

“好好地,怎麽突然倒了?是不是又吃那個垃圾營養液了?”

就在導師要去查看莫哀歲情況的時候,牧野北原上前一步,握住了莫哀歲微張的手,泛著涼意的兩只手相交,牧野北原熨帖地瞇起雙眸。

“啊,莫哀歲?又見面了。”牧野北原推了推無框眼鏡,鏡片下的眸子猙獰又興奮,像是逮住獵物的猛獸,“你好,正式介紹一下,我叫牧野北原,對於此次競賽我有一個點子。我們一起研究促進二次分化的試劑怎麽樣?”

“那可太好了!”

小老頭聽到牧野北原這麽篤定的說,立馬高興地原地蹦跳起來,很難想象他都70了,腿腳還這麽靈活。如果他老人家身子骨可以的話,他能立馬做出個托馬斯回旋。

“我就說吧!他簡直是天才!”

“沒準你倆一起合作真的能做出不一樣的東西呢!”

莫哀歲甩開粘膩冰涼的手,沒有回應導師說的話。

如果導師知道自己在研發二次分化阻滯劑的話,他是不是也會誇自己一句“天才”?

“想法挺好,可惜我不感興趣。”

“為什麽?”牧野北原也不介意被莫哀歲甩開的手,隨即單手扶了扶眼睛邊框,半遮住自己對莫哀歲審視的目光,略有不解,直接出聲詢問。

你不是對成為Omega很感興趣嗎?

“真的不考慮一下?畢竟,我對你是真的很感興趣。”牧野北原鏡片上的冷光一閃而過,他似兇獸一樣冷血的瞳孔緊盯著莫哀歲,緩緩地說道,“準確來說,是對你的血液…感興趣…”

所以,你的血裏到底隱藏了什麽?

“那你確實像個變態似的感興趣,畢竟沒有人能做出把手塞進陌生人嘴裏取血的事。”莫哀歲寸步不讓,斬釘截鐵地拒絕了牧野北原的提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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